“我觉得她想向我求婚。”孟宁这样说道。()

    祁晓考研失败后找了市里另外一家五星酒店的工作,一边准备着明年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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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班以后，孟宁过来找她，两人一同坐在酒店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门前。

    自从绿色心情变成了温泽念的专属后,孟宁给祁晓买的雪糕就升级成了苦咖啡。

    祁晓每次吃的时候都会慨叹一句：“好苦，像姐们儿的爱情一样苦。”

    两人坐在长椅上，看着路过往来的人群,那时四月，快入春了,空气里漫天飘着蒲公英种子,毛绒绒的,等一团白色的种子快飘到苦咖啡上的时候,祁晓就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

    她咬一口雪糕问孟宁：“你为啥这么觉得啊？”

    “就是她最近，嗯,有点怪怪的。”孟宁说：“打视频的时候,我老觉得她看着我欲言又止的。”

    “那的确有可能。毕竟,你们现在也挺稳定的，虽然不扯证,但得有那么个仪式感对吧。”祁晓撞一下孟宁的胳膊肘：“哎你不会是来跟我显摆的吧？”

    孟宁摇头：“真不是,我好害怕。”

    祁晓瞪着她。

    “你想，她这个人，其实有点浮夸的对吧？”孟宁慢吞吞咬一口苦咖啡，唇角动两下：“我好怕她弄架什么直升机在空中喷那种彩色的尾气,拼成一个我的名字,或者包下一整栋那种全LED屏外墙的楼，在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把我带到对面的一个什么旋转餐厅吃饭，好像很不经意的指一指对面跟我说,你看，然后墙面就跳出我的名字，粉色的英文字体写着Marryme。”

    祁晓眯了下眼：“你都，想得这么具体了啊。怎么觉得，你挺期待的呢。”

    “怎么可能，这不是要逼死我们I人么？”孟宁叹了口气：“我越怕，就越乱想。越乱想，就越怕。”

    她在手里吃空的雪糕棍上咬牙印：“怎么办啊？”

    祁晓：“那你的意思是，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可别。”孟宁赶紧着摇了两下手：“你这种E人别一打听，一听她的计划没准还挺兴奋，还给她添油加醋的完善下。”

    “什么叫添油加醋啊？”祁晓不乐意了：“我要是帮她，那叫出谋划策。比如你刚说那个Marryme，都全LED屏大墙了，怎么着不得把你照片投上去啊？”

    孟宁：……

    祁晓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温泽念这段时间去了法国出差。

    “今晚，估计十点能到家吧。”孟宁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我得走了。”

    “我说姐们儿，还有三个多小时呢，你就算要回家沐浴焚香更衣，这么长时间不得把自己搓秃噜皮咯？”

    孟宁站起来笑着瞪她一眼。

    “哎哟你别这么对我笑。”祁晓竖起掌心怼到自己眼前挡住她的脸：“赶紧走赶紧走。”

    ******

    温泽念让司机把

    ()    自己送到小区门口，下车。

    三四月的天气是很妙的，温泽念走的时候尚是冬天，大半个月后再回来，已然是春天的感觉了。

    或许她说的并非气温。

    而是推开门走进玄关，望见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

    雪白的后颈，大概因为换过家居服，绾在脑后的发髻不再像白日里那样规整，散下来一缕扫在墨色曼陀罗纹身上。

    温泽念放下行李袋走过去。

    一只纤手搭上那薄的肩，曲下腰，含住了那缕垂落颈间的头发，唇瓣贴着那朵墨色曼陀罗轻蹭。

    “不到门口来接我。”她一说话，气息就轻轻呵在孟宁的颈后。

    “还坐在这里看小说。”因为她轻含发丝的动作，每说一句话都显得像一次撩拨。

    孟宁也不知自己摁着书的手指是什么时候松了劲的，自动闭合的书页刮过指尖，哗啦啦的细响。

    孟宁埋了一下头：“因为，”她停顿间发出一个气音：“怕自己会显得太急。”

    温泽念问：“怎么急？”

    “真的想知道？”

    “嗯。”

    “那你，到前面来。”

    温泽念放开孟宁那缕发丝，绕到沙发前方。方才这段对话发生时孟宁一直背对着她，语调听起来很平静。

    事实上这时看着孟宁的一张脸，孟宁的神情也很平静。

    只是沙发后侧方才温泽念视线被遮挡的地方，放着消毒湿巾和小小的蓝色盒子。

    孟宁仰起头来看她，把她规整的一字裙往上推，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如果不看小说的话，每三分钟就看一次手机算不算急。”

    西装和衬衫都不解，直接往上推。

    “等你的这段时间，用了三次漱口水算不算急。”

    她抽过消毒湿巾，环到温泽念的腰后开始擦手，然后摸索过那小小蓝色盒子。她做这一切时气息往前贴，打在温泽念身上。

    “想不要铺垫。”孟宁一手搂着温泽念的腰帮她稳住重心，凑到她耳边：“直接……行不行？”

    最重要的那几个字她说得模糊，像本来清晰描述想念的诗文都被浸透了，变成模糊的一摊墨。

    温泽念一手扶着孟宁的肩，暗暗的压低声：“我觉得你也没有很着急。”

    孟宁的确几乎没做什么铺垫。

    可也并未迎来什么抵触。

    “我在幻想你。”温泽念说：“在路上。”

    她一身西装配一字裙带来商务的味道，可她此时用很克制的神情和声音说：“我在幻想你。”

    在灯光调得很暗的飞机上，其他人戴着眼罩沉沉入眠，温泽念也戴着眼罩，不会有人知道她唇角轻轻的抿了抿。

    从机场让司机回家的路上，温泽念独坐在后排，不会有人知道她指尖搁在一字裙上微妙的蜷了蜷。

    到这时，孟宁又不急了。她停下所有，望着温泽念的目光很冷静：“那温总，你告

    诉我，你是怎么幻想的。()”

    “你说一个字，我就做一个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

    有时候孟宁觉得，欢爱不止是欢爱。

    它是一种最快速消弭距离感的方式，在分别了大半个月后，把两人最私密的气息尽数交换。

    温泽念每次出差回来，她总会觉得温泽念又变漂亮了一点。

    也许温泽念没变，只是长久没见带来的那一点点陌生感，会为本就姣好的长相加码。

    刚开始她会念及温泽念旅途辛苦，什么都不做的让温泽念好好休息。

    但那样的话，第二天一早醒来见到温泽念，她总会因为一段时间不见，而有点不好意思。

    两人莫名的客气一阵，温泽念就笑了，然后问她：“你在不好意思什么啊，宝贝？”

    孟宁就更不好意思了。

    她觉得温泽念也有点不好意思，否则也不会用这么亲昵的称呼来刻意拉近距离。

    那时她们刚刚坐到餐桌边，准备吃早饭。

    孟宁才想起：“蛋还在煮蛋器里。”

    “我去拿吧。”温泽念站起来。

    她路过孟宁身边时，孟宁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伸手捞住她的腰。

    “嗯？”温泽念回眸时眉眼柔和。

    孟宁把人搂到自己面前来，脸在她怀里埋一阵，仰起来，下巴搁到她身上，仰起面孔来看她：“你生气了吗？”

    温泽念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耳朵：“怎么总担心我生气呢？”

    “因为我这个人，”孟宁说：“有一点别扭。”

    温泽念指尖挂在她耳垂上：“我只是，有一点心急。”

    急于不知如何消解这半个月没见以后、那微妙的一点距离感。

    孟宁垂眸，扇了下眼睫。

    温泽念忽然就有一点点心疼。

    她指尖在孟宁耳垂上又揉了下，想说：“那我不急了。”

    因为她的小宁本来就是一个神经很敏感的人。

    可孟宁又把眼睫抬起来。因为她坐着温泽念站着，温泽念便能瞥见她耳后最敏感的那块皮肤，很微妙的红了。

    事实上温泽念的手指根本就没有碰到那里。

    尔后温泽念发现，那点绯色不源于她的动作，而源于孟宁接下来要说的那句话：“那你亲我一下。”

    温泽念俯身，在她唇珠上很轻的点了下。

    孟宁抿了下唇。

    温泽念起先以为她是不习惯，后来发现她是觉得不够。

    因为她接下来说：“那你亲一下我的脖子。”

    温泽念这时有点感应了，曲着自己的腰，吻落在她颈间，轻轻的一吮。

    孟宁的呼吸顿了下，接着说：“那你摸一下我的……”

    后面的几个字声音压得无限低。

    温泽念照做，问她：“然后呢？”

    她低着头，微微的颤。

    温泽念一手搂着她，一手

    ()    抬了抬她的下巴：“然后呢？”()

    孟宁不说，她便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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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孟宁用更小的声音说出来，温泽念把自己的手给了她。

    孟宁发现，自己的确是个神经很敏感的人。

    她需要在那样的温热里，感受到怀里的人是切实属于自己的。所以之后温泽念每次出差回来，她也不会再掩藏自己的渴念。

    这样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她睁眼，会发现自己的手很自然的搭在温泽念的腰上。

    温泽念仰躺着，不知什么时候醒的，她呼吸一动，温泽念就抓过她的指尖捻着玩。

    像玩猫尾巴似的。

    孟宁问：“在想什么？”

    “想，”温泽念开口，声音低低的，又顿了下才接着往下说：“今天去哪里约会。”

    “约会？”孟宁把一只手背垫到下巴下面：“什么叫约会？”

    “你好像从来没策划过跟我的约会。”

    她们的感情时间线拉太长了。

    约会，妈哟，这不是新鲜情侣才做的事么。

    孟宁下巴就在手背上蹭了一下。

    “你真的想去约会么？就是看电影，吃饭，我再送你一束花的那种？会不会有点俗啊。”

    温泽念矜傲的说：“我觉得，还好。”

    “你玩真的？”孟宁从床上爬起来，盘腿坐着：“那我看看今天院线有什么电影。”

    温泽念跟着她坐起来，一只手臂挂在她肩上，下巴搁在她另边肩头。

    孟宁指尖点在购票软件上翻动：“你想看哪部？”她在一部爱情片停了停：“这部？”

    “可以。”

    又在一部剧情片停了停：“这部？”

    “也行。”

    孟宁笑了：“你到底想不想看电影？”

    温泽念跟着弯弯唇，指尖在她的肩上轻划一下：“其实，也不是想看电影。”

    温泽念心里有个很奇怪的想法。

    如果一直和孟宁待在家里，她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浪费。

    她有点想和孟宁出去，她们不一定要做什么，不一定要拥抱牵手勾肩搭背的走，有心人也能一眼看出她们是一对爱侣。

    有时她会矫情的想，爱需要有证明，你才确信它真的存在。

    旁人艳羡或打量甚至质疑的目光，都会让她又一次确信，身边的人，的的确确是她的女朋友。

    她没再多说，孟宁好像也懂，低着自己划着手机屏：“那我自己选了啊。”

    “好啊，你选。”温泽念慵倦的靠回床头：“你请我看电影，我请你吃饭好么？”

    孟宁立刻回头看了她一眼。

    温泽念：“怎么？”

    孟宁摇摇头：“没有。”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一阵，孟宁中午煮了面，又等温泽念慢慢的化妆，孟宁坐在床沿，晃着脚在一旁催她：“要来不及了。”

    她看着自己的脚尖，莫名觉得

    ()    有一点愉悦。

    其实看电影迟到，她也没什么所谓，再买推迟一场的票就好了。

    她只是很喜欢这样坐在这里看温泽念化妆，晃着脚尖催：“要来不及了。”

    就很日常。

    好像她们的很多很多日子，都是这样过的。未来的很多很多日子，也都将这样去过。

    她也喜欢温泽念把眼尾的眼线勾得比平时略上挑那么一点，用稍显心不在焉的声音答她：“五分钟就好。”

    孟宁说：“你五分钟前也是这么说的。”

    温泽念便又心不在焉的道：“真的，再五分钟。”

    结果她们又过了二十分钟才出门。

    毕竟温总的美貌最重要。

    两人上了温泽念的迈巴赫，等一个红灯时温泽念问：“如果我们迟到了你会不会不开心？”

    “不会啊。”孟宁望着窗外。

    “这么好？”

    “因为你今天的眼线让我有点开心。”孟宁说：“往上挑的，有点漂亮。”

    “那你，”温泽念蜷了下舌尖，声音往下压了压：“怎么不看我呢？”

    “我不好意思看你。”交通指示灯颜色变换，温泽念发动车子，孟宁望着窗外掠过的一棵树：“总觉得你在勾引我似的。”

    轻轻的气息拂动。

    温泽念在笑，然后，就没下文了。

    孟宁自己转过头来：“你得说，你就是在勾引我呀。”

    温泽念笑而不语。

    故意逗她是吧，孟宁就把一只手肘撑在车窗上，故意用耍流氓的眼神去看温泽念。

    可这样的眼神持续不了太久，因为落在温泽念脸上的时候，自动就会变得柔化。

    变成小狼毫最柔软的那段笔尖，去细细描摹温泽念远山一般的眉。

    云雾一般的发。

    还有唇珠，从侧面去看的话，会微微往上翘。

    在她这样的目光中，温泽念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摩了下：“难道我不说，你就不知道了吗。”

    孟宁的头微微从自己掌心抬起来，怔一秒，反应过来，温泽念是在答她方才的话。

    ******

    是谁坐着几百万的豪车来看电影，又急匆匆的跑到兑换机去扫码兑换团购的电影票。

    温泽念还挺有耐心，跟她一起研究为什么扫码扫不出来。

    最后弄明白是要手动输入那串兑换码。

    爆米花和可乐是来不及买了，只是进了放映厅，又觉得不买是对的。

    她不需要用湿纸巾仔细擦过拈完爆米花的手指，再去摸索温泽念的手。

    十指相扣，轻轻搁在两人座位中间的扶手上。

    她并不打算跟温泽念趁着银幕光线暗淡的时候悄悄接吻。

    她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奢侈浪费的心态，想和温泽念一件事一件事的去做。

    看电影的时候，就是单纯的看电影。

    吃饭的时候，就

    是单纯的吃饭。

    接吻的时候，就是单纯的接吻。

    这其中的每一件事都自有它的乐趣，不用叠加来发挥更大效应。

    而她们现在又没再被时间追着跑，大可以一件事一件事慢慢的去做。

    甚至今天选到一部很难看的电影。

    温泽念在电影将近尾声时脱掉自己的高跟鞋，大概乘了长途飞机脚仍有些痛，贴过来，在她足踝上轻扫了下下，靠近了她耳旁说：“难看。”

    又克制的缩回去了，轻转了下脚腕，重新放回高跟鞋里。

    孟宁又有一点开心。

    为自己选了部难看的电影而开心。

    散场跟着人群涌出电影院，温泽念开车载孟宁去吃饭。

    温泽念挑的餐厅都不便宜，大部分需要会员卡。孟宁到现在还没习惯，经常被菜单的各项价目吓一跳。

    而今天，还没看到菜单她就被吓了一跳。

    温泽念带她来了一家楼顶的旋转餐厅，不用说一看就很贵，正值饭点，整间餐厅里面也没有坐几桌，彼此之间相距甚远，丝毫没有打扰隐私的可能。

    迎出来的侍应生直接客气称呼：“温女士。”一路把她们引到靠窗的桌边。

    孟宁心里咯噔一下。

    她先前真的只是跟祁晓随口乱扯，她都没想过邶城还真有这么符合她描述的地方。这会儿她们靠窗口坐着，对面正是一栋全墙面LED屏的高楼。

    不、不会吧……

    温泽念问她吃什么，她让温泽念点，反正温泽念都知道她爱吃什么。

    然后有那么一点点心猿意马的、随时保持警惕的，眼尾不停瞟着对面的高楼。

    画面换一组，她的心就跟着跳一下。

    直到这顿饭接近尾声，温泽念在桌下用高跟鞋尖轻轻碰了下她的鞋尖，指尖拈着餐后送来的咖啡，低声说：“心不在焉。”

    孟宁端起咖啡喝了口，十分有心机的轻晃了下，确信咖啡中也没藏着枚戒指的可能，才总算放松下来笑道：“我特害怕你知道么？”

    温泽念给她一个“怕什么”的眼神。

    “我生怕你在对面LED大屏上打上我照片再打个Marryme什么的，我当场社死给你看。”孟宁咧着嘴角。

    温泽念顿了下，抿唇，把手中的咖啡杯放下来。

    孟宁倒吸一口凉气：“你不会真这么想过吧？”

    温泽念把下颌往下压了压，轻轻勾出一抹笑：“或许。”

    孟宁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

    直到两人一起走出餐厅，温泽念问：“要去散会儿步么？”

    邶城的春天短得只有那么一两周，她回来，刚好撞见，一点也不想浪费。

    孟宁应她：“好啊。”

    这附近超出了两人日常活动的范畴，两人漫无目的地慢慢走着。

    路过嵌着法式铁艺的红砖墙，一段长长的阶梯露了出来，孟宁往上打眼一望：“好像有座福

    音堂，要上去看看么？()”

    温泽念睨她一眼：“我穿高跟鞋。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你不是从来都说，高跟鞋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吗？”

    “我不去。”温泽念指指台阶边一张长椅：“我在这里等你。”

    “那好，我去看一下。”

    温泽念坐到长椅上，脱下高跟鞋，轻轻转着自己的脚腕。

    望着孟宁的背影，一步步顺着阶梯往上攀。

    她掏出手机给孟宁打了个电话。

    孟宁接起来，先是回眸朝她望了下，挥了挥手，声音有一点点喘：“喂？”

    “喂。”

    孟宁就笑了，也没问她打来做什么，就握着手机一路往上爬：“我跟你说哦，这台阶上刻了好多名字，好像都是募捐的人……”

    “嗯。”

    孟宁爬上去花了多久，十分钟？然后匀了匀自己的呼吸：“那我下来了？”

    “好。”

    下来的一路她们聊了些什么呢。

    很零碎。

    聊法国的街景。

    聊祁晓上次带孟宁去的麻辣烫店。

    聊小区里有人养了一只英短，居然会带它下楼来遛。

    然后孟宁就站回了温泽念面前，指尖微微托出：“给你。”

    那时她们握着手机还没挂断，温泽念垂眸，孟宁的指尖贴着小小一瓣梨花。

    “不是要送花么？”孟宁用很轻的声音说：“送你呀。”

    温泽念十多岁出国后，曾怀着不知什么心情，在书店买过一本中文古诗词集。

    她不常想起孟宁，只是有次午后趴在书桌上睡着了，那本诗集压在手肘下，再醒来时睁眼，映入视线的那句诗是：“记得那人，和月折梨花。”

    那场梦里有孟宁，所以她记得格外清楚。

    她一手握着手机，另一手探出来，与孟宁指尖一触，就接过了那瓣梨花。

    “孟宁。”

    她对着眼前人说，也对着手机里说。手机带来一种很神奇的音效，好似你在对着过往旧时光说话。

    “其实现在，有一对戒指就在我的口袋里。是我在巴黎买到的一对古董戒指，很贵，大概你要存很久很久的钱，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我想了很久，也不知用什么方法把戒指给你。”

    孟宁顿了下问：“有多贵？”

    “如果你每年一点慢慢还的话，大概要，”温泽念说着扬了扬唇：“花一辈子的时间。你敢不敢？”

    孟宁的声音响在她面前，也响在手机里，像来自现在，也像来自过去。孟宁说：“给我。”

    “我该怎么给你？”温泽念说：“我想不到。”

    “那么你大概可以，像刚才我送你一瓣梨花那样，现在把它掏出来，递给我。”

    花和戒指。

    它们都很轻，也都很重。

    温泽念笑了。

    她把手机搁在膝头，把口袋里的戒指掏出来，轻轻套在孟宁的无名指上，好像那戒指已经在那里很久很久一样。

    而孟宁无比自然的接过另一枚，低头，鼻尖凝着月光和梨花的香气，视线专注的、轻柔的、慢慢的把那枚戒指套在了温泽念的无名指。

    温泽念有一点懂她的想法。

    孟宁的动作这样慢，是因为她要把这一幕画面，一帧一帧在脑海里藏起来，以后翻出来回味很多很多遍。

    温泽念低头看了眼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的挑唇。

    真的很轻，也很重。

    轻得像一个不用刻意设计的日常，也重得像一个一期一会的春夜里、一场永远无法复制的仪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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