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庄洁破口大骂。</p>

    陈麦冬大笑，回卧室给她拿了内衣，“洗干净了，在镇里专卖店买的。”</p>

    “不要脸。”</p>

    “没你要脸。”</p>

    隔天中午庄洁才回家，寥涛已经去厂里忙了。她没什么事，就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何袅袅放学回来，拧开火下着饺子说：“你勤快也没用，妈还是要找你事的。”</p>

    “小叛徒。”庄洁轻骂她。</p>

    “我叛徒？哼。”何袅袅说：“我还受你连累挨了骂，咱妈见你坐上他摩托走了，回来就检查我作业。”</p>

    “我就是个受气包。”</p>

    “咱妈怎么会看见……”</p>

    “咱妈出去倒垃圾看见的。”</p>

    庄洁也不作声，回院里涮拖把拖地。何袅袅围着她屁股后出主意，教她怎么才能让寥涛消气。</p>

    寥涛还没生气，她就已经生气了，因为三鹅子把她刚拖的屋子踩了踩。她挥着拖把撵三鹅子，没留意脚下一滑，人就结结实实摔了一跤。</p>

    第29章一只出其不意的猫</p>

    她躺在地上起不来，正好寥涛回来看见，迅速过来扶她，“摔到哪了？”</p>

    庄洁托着腰不起。</p>

    寥涛着急，想打120，庄洁疼得摇头，勉强说了句：“穿得厚没摔着，我躺会就行。”</p>

    “谁让你勤快……”</p>

    “我姐是怕你骂她，她打扫房间是不想挨骂。”何袅袅藉机发挥。</p>

    说起这事寥涛没好气，“都可长本事了。”接着把她扶起来，“你混吧，把名声混臭。”</p>

    庄洁趴在沙发上，“本来就不香。”</p>

    何袅袅也帮她姐，”她们说我们家女人太强了，太强的人命硬容易克夫……”</p>

    “她们当你面说的？”寥涛问她。</p>

    “我在买作业本，她们在里头搓麻将说的。”</p>

    “她们还说啥了？”</p>

    “说你太厉害，说姐本事大，说庄研和姐性别托反了。”</p>

    “你权当没听见就行。”寥涛说。</p>

    “我只能装作没听见呀，我还能跟她们吵么？”</p>

    “行行行，你上学去吧啊，这才哪到哪，一点委屈都咽不下。”寥涛说她。</p>

    何袅袅起身就要走，寥涛喊住她，让她回来把奶粉喝了。何袅袅在同龄中个头矮，寥涛给她买了几桶奶粉。</p>

    何袅袅喝完，杯子用力一放，踢开门就出了屋。</p>

    “你想挨揍就说一声。”寥涛骂她。</p>

    “你别老骂她。”庄洁说。</p>

    “你这会是好人了？不骂她骂你，你们一个个我敢骂谁？”</p>

    “关上门过自己的，你管别人说什么？”庄洁说。</p>

    “说我我凭什么不管，下回听见我撕她们的嘴。”寥涛从柜子里拿出一瓶二锅头，“你身上有事没？”</p>

    “事不大。”庄洁说：“袅袅快十二了，你别动不动就骂。”</p>

    “骂她两句也行，以后上社会长记性。否则一点亏吃不了。”</p>

    “现在都不能这么教育小孩……”</p>

    “你懂还是我懂？我都养仨孩子了不比你有经验？你们是纸上谈兵，我是实践出来的。”</p>

    “行，你有理。”</p>

    “你们仨我哪个没教好？庄研说是娘气了点，但身上有一股文化人的气质。”</p>

    ……</p>

    庄洁想笑，但腰疼。</p>

    “不是我说，是他曾经的美术老师说。”寥涛喝了口酒，“他说庄研就是块画画的料，要是好好培养弄不好就有出息。说他画风像谁……画油画的，冷什么来着？”</p>

    “冷军？”</p>

    “对对对，就是他。他画的比拍出来的照片好。我私下查了，他的画说不上哪好看，但就是好看。”寥涛说：“庄研要真能出画个样儿，我砸锅卖铁也会供他画。”</p>

    “咱家要真出个画家，我们脸上全都跟着添光。不管街上谁碰见，都说庄研斯斯文文的像个读书人。”寥涛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读书人都文气，文气就显得不爷们儿，爷们儿又显粗，他就是个细人儿。”</p>

    庄洁大笑，“细人儿。”</p>

    “是这人讲究精细的意思。”</p>

    庄洁也是服了，啥话都被寥涛说完了。前几天她还骂庄研扛不起梁，这会就变成细人儿了。</p>

    寥涛一喝酒，就显话多，说何袅袅马上要十二岁了，理应摆桌大办，但今年家里有丧事，又不兴大办。接着又说她都已经十二了，按理该来例假了，怎么迟迟不见来，说让庄洁领着去医院看看。</p>

    “正常，不着急。”庄洁趴着都快睡着了。</p>

    “怎么不着急，他们班女孩差不多都来了。”</p>

    “来就来呗。”庄洁翻身想睡。</p>

    “你昨晚去陈麦冬家了？他奶奶在家，你们也不臊？”寥涛把话头转向了她。</p>

    “我们去的新房。”庄洁说。</p>

    “新房也是熟人。”</p>

    “熟人就熟人呗？”庄洁有点烦。</p>

    寥涛也挤到沙发上，“别心气太高，差不多得了。”</p>

    “你挤到我了。”庄洁推她。</p>

    寥涛有了困意，拉过毯子说：“嫌挤你就回房间，我是不会挪的。”</p>

    “我不回，我刚暖热。”</p>

    “他要愿意跟你去上海，也是一件好事儿。”</p>

    “他去上海能干啥？”</p>

    “去哪给死人化妆不是化。”寥涛打个哈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