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洁拍拍他的肩，起身示意陈麦冬往门口走。陈麦冬问：“庄研怎么了？”</p>

    “你过来有事？”庄洁问。</p>

    陈麦冬看了眼路上的人，“你家不方便去我家？”</p>

    “什么事不能站这说？”庄洁看他。</p>

    “市里缺人，我傍晚要去市里了。”陈麦冬说。</p>

    “你怎么去？”庄洁没反应过来。</p>

    “单位的车去。”</p>

    “你是去殡仪馆？”</p>

    “殡仪馆跟医院都会去。”</p>

    “为什么你去？”</p>

    “因为我资历高。”陈麦冬玩笑道：“因为轮值缺人嘛，看能不能过去帮忙。”</p>

    庄洁没作声。</p>

    “镇里有小孙就行了，我临时抽调过去几天。”</p>

    “你自愿的？”</p>

    “就我跟小孙，总不能让他去吧？”</p>

    “行。”庄洁点头，“市里还好。”</p>

    “而且这一段情况好多了。我朋友半个月前就去武汉应援了，医院跟殡仪馆两头跑。”陈麦冬说。</p>

    庄洁光点头，没作声。</p>

    “我们穿着隔离服，一切参照医生的标准，没事儿。”</p>

    “几天？”庄洁看他。</p>

    “我估计就八九天？具体也没说。”</p>

    “几点走？”</p>

    “下午四五点。”</p>

    庄洁看了眼手机，“走吧，先回去收拾。”</p>

    陈麦冬载着她回新房，她开始牙膏洗面奶，内衣裤一件件地收拾。陈麦冬倚在门口看她忙，打趣她像个小媳妇。</p>

    庄洁难得没骂他，收拾着说：“等回还要回奶奶那收拾。”</p>

    “你帮我照顾一下奶奶。”陈麦冬交待她，“我怕她睡前忘熄煤炉。”</p>

    “好，放宽心。”庄洁收拾完，看他，“走吧，回奶奶那。”</p>

    “你都没一点不舍？”</p>

    “有什么不舍？”</p>

    “万一我回不来呢？”</p>

    “你不回来去哪？”</p>

    陈麦冬有点失望，穿上外套准备出去。</p>

    “祸害遗千年，你命长着呢。”庄洁说了句。</p>

    “我短命。”陈麦冬把她鞋子踢一边。</p>

    “你欠是吧？”</p>

    “有些人巴不得我离开呢。”</p>

    “对呀，早就腻你了。”</p>

    陈麦冬把她另一只鞋也踢走，庄洁骂他，“陈欠欠，你作是吧？”</p>

    陈麦冬满屋子踢她鞋，庄洁警告他，“我快忍够你了。”</p>

    “我也忍够你个狗脸了。”</p>

    庄洁抄起桌上的橘子砸他，陈麦冬狠狠踢她鞋。庄洁过去打他，他也不躲，“你真腻我了？”</p>

    “回头就踢了你，找个小鲜肉。”</p>

    “随便，你爱谁谁。”陈麦冬换了鞋，等在电梯口。</p>

    俩人直到回奶奶家，也都没再说话。陈奶奶给他收拾东西，絮絮叨叨地交待了很多话。庄洁默不作声地帮忙，收拾完端着八宝茶喝。</p>

    陈麦冬拎着行李说：“我走了。”</p>

    “你不是四点走，这才一点？”陈奶奶说。</p>

    “在家也没事，我去殡仪馆晒太阳。”陈麦冬闷声说。</p>

    陈奶奶人精，一眼就明白哪出了问题。找了个借口出去，给俩人腾地。</p>

    陈麦冬又把行李拎上，作势要走。</p>

    “行了行了。”庄洁拉他，“真生气了？”</p>

    “犯得着？”陈麦冬态度坚决，“我要去殡仪馆晒太阳。”</p>

    “行，我的错。”</p>

    “你怎么可能有错？”</p>

    “我的错。”庄洁看他。</p>

    陈麦冬放了行李，点了支烟抽，“你别出去乱跑，我把游戏账号给你，你想玩就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