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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2

作品:《相见欢

    屑为容玉而对我宽待改观两分。

    但我自觉不曾做错什么,谢映白也不曾,因而我虽有不满,思及容玉,到底是忍下来不与计较。

    其实,与其说是忍耐,倒不如说是我本来也只在意容玉,不曾在乎姜应想法。我只是,偶尔见容玉,想问问他关于俞青的时候,又莫名有些踌躇不敢前。

    或许是因为,我隐隐觉得容玉是个过于有计划的人,他要悟什么道,如何悟,要寻上什么人,都是心知肚明且毫不犹豫便安排下去,一步步按部就班。

    他的目标就在他眼中,对他而言,他要一步一步稳稳当当,伸手握住自己想要的前程。

    我知道我与他是完全不同的人,他要追寻大道,而我只是随缘。修无情道者众多,大都因为执着于独步天下的强大,容玉应当也是如此。他看似温雅,气质淡然出尘,我却实在觉得他于自我的执念。

    只是,我虽多次远远见到而不上前,容玉却也看到我,后来反而主动叫住我,问道:“师兄有何事么?不必如此顾忌而避开我。”

    他说这话时,离了姜应到我面前来。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姜应,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自觉有些打扰这对眷侣的美好时光了。但我确实有话想问,于是便开口道:“我只是想问问你,最近是否见到俞青了?”

    他微微一怔,反问道:“他又回来了么?”

    我点了点头。

    容玉脸上的笑意微微淡了下来,沉思半晌后方才道:“我未曾见过,但他既然回来,定然是有所图谋,师兄还须小心。”

    “为何我应小心?他当真如此厌恶我么?”我有些不解。

    我和俞青虽是不合,但也应当不到要同门相残的程度才是,但我听容玉的意思,怎么好似我两水火不容似的。

    容玉摇了摇头,道:“不是厌恶。”

    我愣了愣。

    “俞青那人,有些孩子心性罢了。”容玉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评价竟是与我之前想的有些相似,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许多话不改由我来说,师兄要是有什么疑问,还是亲自去问俞青比较好,我言尽于此了。”

    我点点头,见他要离去了,不由自主地追问了一句:“容玉,你与她在一起……还好么?”

    我想我不该问这话的,合欢宗弟子不问他人私事,这是心照不宣的规矩。何况,姜应是他的有缘人,他们两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呢?

    然而,我还是问了这么一句,似乎我隐隐就觉得,这两人不该在一起,或是在一起也是不相合的。

    容玉闻言,微微一笑,反问我:“你与谢映白还好么?”

    “还好。”我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只要想着他,觉得什么都好。”

    容玉低笑了一声,微微垂眸,而后道:“那我与姜应,也是还好的。”

    他明明说了与我相似的话,但我莫名觉得这两句话的意思是背道而驰的,然而我想这话又应当是真的。

    他与姜应,应当好的。

    于是,我不由接着问:“那你,何时回去呢?”

    “待她白首,再也无需我。”他说。

    那鸦羽般的长睫垂落,将他眼中神色尽数掩去。

    我怔怔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觉得容玉大概是真的喜爱姜应吧。

    因为,我于谢映白,能想到的最好也不过如此。

    相伴相守,执子白头。

    我看着容玉转身而去,回到姜应身边,为她拢了拢裘衣毛茸茸的领口,低声说了些什么。而后姜应便笑起来,眼角眉梢间染上些许羞意。

    我再看看自己身上略显单薄的衣裳,虽然不觉得冷,心里却莫名有些空。

    我摸了摸腰间佩剑,忽而有些想谢映白了。

    谢映白在淮南待了一月有余,我便在都城等了他一月有余。对修道之人而言,一月本不过须臾,我这次却觉得时日格外漫长。

    而我更未曾想到,谢映白刚回都城,我便要与他辞别。

    边关战乱态势越发严峻,形势危急,谢映白请赴边关,回都城后三日便要启程。

    这三日,也不过给他收拾东西罢了,我与他多说些话的机会也没有。

    自然,他之前说要带我去看江河冻雪、春日新芽的事情,便如此罢休了。

    我倒不是惆怅不曾见到那些,只是惆怅我竟还要与他分开。

    修道之人本不在意团圆,然而此刻我方才明白为何凡人皆重团圆。

    因为相伴远比许多风花雪月,都来得长情。

    第14章 相思

    谢映白出城那日,我去相送。此为他回来第一面,我此时尚且不知,这也会是今后在都城相见的最后一面。

    “我同你一起去吧。”我又是如此对他请求。

    他却依旧是摇摇头,道:“阿钧,这是我的路,自然由我来走。”

    我沉默下来。

    我知道他的意思,只要他前赴边关,淮南府自不可再逼他娶亲。而他若有所成,将淮南府的情谊还清,他自己心里过得去,他就不必再受辖制。

    可是我要如何告诉他,这天下是有定数的,他们纵使拼尽全力,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也再换不来这朝代的盛世长安。

    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将有天谴,因而我不能说,也说不出口。

    我只能定定看他,握住他的手收紧又松开,而后低声道:“好,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虽如此说,但这话是骗人的。

    谢映白自然也知道,于是他说:“不许偷偷跟过来,我回不回得来都是天意。我知道,你们修道之人是不可违抗天意的。”

    这是他第一次说起我修道之事,然而听闻此言,我又要怎样告诉他,天意告诉我他有大劫,就在这场战乱之中。

    然而,我只是定定看着他,而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但我想,我一定会让他回来的。我在谢映白身上种下了印记,若他性命有忧,我便有所感应。

    他对上我的目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谅我自私任性。”

    “没有。”我如此回道。

    我在城墙之上,目送着他随军离开。

    我回宅子的路上与容玉和姜应巧遇了。

    那姑娘难得对我有了些好脸色,开口却是道:“谢映白那纨绔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敢去边关也算是有些胆识……”

    她的话还未曾说完,便被容玉打断了。

    “应儿,别说了。”容玉的语气有些重。

    姜应许是头一次听得容玉这般语气,于是愣住了。

    然而,我已然明了她想要说而不曾说出的那些话。

    ——为国捐躯,亦是好前途。

    对谢映白这声名而言,若战死沙场,他的荒唐自不会有人再提;若是不曾死在沙场之上,或又有人笑他贪生怕死。

    他本不过茫茫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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