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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 22 章

作品:《春日降落

    心跳震得像擂鼓一般。

    江月疏迎着他目光,就像有什么吸引着她。无论里面是天堂还是地狱,亦或是深渊,都毫无保留地沉溺下去。

    那瞬间她甚至忘了,人是可以呼吸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谢队长,休息了吗?”

    江月疏脑袋一嗡,连忙把手抽回来。

    好端端被打扰,谢逢则微恼地拧了下眉,但还是客气回答:“还没有,怎么了?”

    那人走了进来,是安置区负责人,见江月疏一脸淡定地收拾着医药箱,似乎没多想什么,满脸忧色地对谢逢则说:“谢队长,真的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刚才有几个村民来找我,说孩子在外面玩雪,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去哪儿了……”

    谢逢则脸色严肃起来:“附近都找了吗?”

    “安置区都找过了,没在,而且有个孩子带着电话手表,家长查定位,在后山林子里。”负责人急得冒汗,“他非要进去找,大半夜怎么找啊?而且才地震过,林子都没人敢去,我们好不容易才摁住了,这不是实在没招儿,才来问问您有没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谢逢则站起身,一把捞过床尾搭着的外套。

    负责人脸色顿时一黯:“那……”

    “只能去找。”他利索地穿戴整齐,拿起对讲机,“所有人,到我帐篷前集合。”

    不到一分钟,队员们都在门口站立整齐,一个个穿好了作战服,戴好帽子,像随时出鞘的利刃。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休息,谢逢则压低嗓音:“有四个孩子失踪了,大致定位在后山树林,夜晚失温,随时可能发生危险,必须尽快找到。”

    说着,他拿出负责人给的地图,边指示边在上面做标记:“唐承,带一小队从东侧进,我带二小队走北侧入口,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如果联系不上,一小时后在这里集合。地震后土层松动,还有积雪,大家小心。”

    顿了顿,目光扫过面前的士兵们:“听明白了吗?”

    所有人异口同声:“明白。”

    “出发。”

    谢逢则话音刚落,一直站在旁边的女孩忽然开口:“我也去吧。”

    男人侧过头,皱了皱眉。

    江月疏坚定地望着他:“如果孩子们受伤了,没有医生怎么行?”

    “好。”谢逢则只思忖了一秒,很快答应,“你跟着我。”

    江月疏以最快的速度拿上急救背包,所有人立刻出发。

    夜晚的树林伸手不见五指,谢逢则给她一个手电筒,吩咐不许离开他两米以外。

    江月疏一直紧跟着,后面几个士兵都很照顾她。

    “江医生,我帮你拿包吧?”

    “不用,我的包不重……”

    “江医生小心脚下啊。”

    “谢谢……”

    “黑色的位置别走,你看那,可能有个坑。”

    “嗯……”

    谢逢则早就提前避开了那里。

    士兵们平时都和男人打交道,队伍里突然多了个女孩,还是个漂亮女孩,大家明显都有点异样的热情。

    直到走在最前方的人冷冰冰开口:“你们是来找人的,还是闲聊的?”

    所有人瞬间噤了声。

    江月疏知道这人八成是醋了。

    可这个当口,她没那么心大,也笑不出来。

    神经都为那几个失踪的孩子绷着,一刻找不到,一刻就没法松懈。

    又怕找到了,人早已出了意外。

    然而现在多想无益,她凝住心神,仔细地跟上谢逢则脚步。

    林子里信号弱,电话手表的定位器也没很大用处,士兵们只能一边喊,一边地毯式搜索。

    “这也没应声啊。”赵嘉年嗓子都喊哑了,抬手摸摸喉咙,突然一低头,脚下踩着的雪里窜出一个条状物,他大声喊:“卧槽!蛇!”

    身后响起一道淡定嗓音:“是树枝。”

    赵嘉年回头一看,是顶着软糯糯一张脸,唇红齿白的江医生。

    旁边的谢逢则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江月疏俯身,把他口中的“蛇”拿到手里,晃了晃:“都下雪了,蛇不用冬眠吗?”

    另一位士兵也笑着调侃:“年儿你也太丢脸了,还不如人家女生。”

    “都别废话,找人。”谢逢则冷声制止他们插科打诨的行为,侧眸看向旁边的女孩时,眼底却夹了一丝温和的欣赏。

    这一片没找到,他们继续往山上走,上坡时,有一道光滑的土坎,谢逢则回过头朝她伸手。

    江月疏乖乖递出手,他一把拉她上去,待她站稳才又松开,低低说了句:“小心。”

    江月疏“嗯”了一声:“你也小心。”

    男人笑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继续往前。

    江月疏是在城里长大的,不太会走山路,为了努力不拖大家后腿,她也很机智,一直踩着谢逢则走过的脚印。

    果然他挑的落脚位置大多都很好走。

    偶尔不好走的时候,他会默契地回头牵一下她。

    江月疏发现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队友,无论是工作还是别的,都留给人一种靠谱的印象。

    他很敏锐,也很在意同伴的需求。

    如果是结婚……应该也一样。

    找了四十多分钟,还没动静,赵嘉年提议去和一小队集合。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唐承的声音:“老谢,找到了,让医生赶紧过来。”

    江月疏眉一拧:“什么情况?”

    唐承:“身体很冷,应该是失温了,心跳暂时还有,不过孩子们都有受伤,我不确定能不能随便移动。”

    “好。”谢逢则摁下对讲机,“发信烟,我们马上过来。”

    江月疏找他拿了对讲机,一边跟着往信烟的方向走,一边指导唐承:“你们把衣服脱下来,给孩子们多

    裹两层,然后你们自己多活动活动,保持温度。”

    唐承:“好,知道了。”

    江月疏:“受伤严重吗?”

    “大多数都是擦伤,有一个头部撞伤,一个腿骨折的。”唐承回答,“我们不懂急救,不敢随便弄,怕出问题。”

    江月疏:“那等我过来。”

    “好。”

    他们赶到的时候,士兵们都穿着单薄的T恤,外套全裹在那几个孩子身上。

    江月疏赶紧卸下急救包,检查孩子们的身体状况。

    体温偏低,其中两个的确只有皮外伤,但有一个失温严重,已经快到28度,重型低温,她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孩子穿上,让士兵抱下山。

    头部撞伤的进行了伤口清理,止血和包扎,也能抱着走。

    可他们没有担架,腿骨折的孩子即便上了夹板,半路颠簸也容易出问题。

    一番思忖后,谢逢则率先脱下外套,又叫两名队友脱下外套,找来两根长竹竿,用外套固定在中间做了一个临时担架,把孩子放上去。

    穿着单薄的T恤,在只有零度左右的山林里,男人却终于释然地松了口气:“走吧。”

    孩子们都得救了,一行人下山返回,周围静悄悄的,让人安心,也莫名有点害怕。

    羽绒服给了失温的孩子,江月疏身上只剩一件薄针织衫,实在很冷,所以当谢逢则不顾避嫌地握住她手时,她并没有挣脱。

    虽然他也只剩件T恤,手同样冷冰冰的,两个人握在一起,依稀能有点温度。

    可是突然,他停了下来。

    前面的人也有所察觉,警惕地回过头:“队长,什么声音?”

    窸窸窣窣的,像雪地和树枝被踩踏,却不是他们队伍里的人。

    江月疏心猛地一跳,男人下意识地将她拉到身后护住,沉声道:“有狼。”

    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呼吸。

    谢逢则压低了嗓音:“前面的,尽快把孩子们带下山。”

    他拿出打火机,盯着远处幽幽注视着他们的绿色光点,摁下去。

    手中窜起火苗,他转头看向发愣的队友:“快走。”

    说着,松开江月疏的手:“你也跟他们走。”

    这人是要留在最后,独自对付那些狼吗?

    江月疏红着眼睛,用力摇了摇头。

    “听话。”谢逢则加重了语气,“这点火唬不了它们多久,如果让它们跑到山下就麻烦了。”

    “江医生,你走吧。”唐承折返回来,从腰间拿出枪,“我跟他对付这些狼。”

    谢逢则眼神越过他:“副队长带着所有人撤退,保护孩子们下山。”

    唐承张了张口:“老谢——”

    却被他冷声打断:“你要违抗命令?”

    “我他妈——”唐承差点没忍住爆了粗口。

    狼群绿幽幽的眼睛虎视眈眈,唐承记得他们此行的任务,是把孩子们安全救

    回去。

    不能再犹豫了,否则大家都会有危险。

    他咬咬牙,回过头命令队员:“走!”

    谢逢则手中只有打火机微弱的光,掩护队友和孩子们离开狼群视线,而他,留在这里成为狼群的靶子。

    他悄悄拿出腰间配枪,打开保险栓——

    甩不掉,就只能杀生了。

    然而当他稍移目光,却发现身侧还有个人,眼中腾起怒气:“你怎么还没走?”

    “我不是你的兵,不用听你命令,所以你凶我也没用。”江月疏淡淡说着,从急救背包里拿出酒精瓶,和纱布胶带,从地上拣了几根树枝并在一起。

    纱布用胶带缠在树枝顶端,灌满酒精,递给他。

    “不怕吗?”谢逢则接过这个简易火把,情绪也稳定了。知道她不会走,生气也没用,唇角无奈地勾起来,“地震加大雪,附近的动物应该都死了,这些狼很久没吃过东西。”

    江月疏清亮的眸盯着他,反问:“你一个人不怕吗?”

    男人低头看向手里的枪。

    “我不怕。”江月疏走上前,主动握住他的手,“你不会让我被吃掉的,或者,我们一起被吃掉。”

    “都不会被吃掉。”谢逢则举起树枝,用打火机点燃顶端的纱布,熊熊烈火瞬间燃烧起来。

    他将火把递给她,目光坚定又温柔:“你拿着,我有枪。”

    江月疏看了眼他手里的枪,她知道这是真的,扣一下扳机,就能杀掉一个人的那种。

    她默默地背好背包,接过火把。

    天寒地冻里,整个人瞬间就暖了。

    心跳得很快,说完全不怕是假的,但她的命早在十年前,就属于他了。

    谁都可以丢下他,唯独她不能。

    谢逢则左手握住她,身体缓缓地挡在她面前。

    语气很淡,就像平日里聊天:“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不想让你看到我杀生。”

    这把枪下死过不少人,毒贩,恐怖分子,各种穷凶极恶之徒,他对着那些人扣下扳机的时候,从不会眨眼。

    可她是医生,在她面前结束生命,哪怕只是狼,也觉得是一种亵渎。

    江月疏却笑了笑,满不在乎地问:“你杀过人吗?”

    答案没有悬念:“杀过。”

    “可你杀的都是坏人。”江月疏仰头看着他,目光里满满的坚定,仰慕,信任,无条件的追随,“就像你今天杀这些狼,也是为了保护大家。”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

    直到那一双双绿色的幽光开始移动靠近,谢逢则沉下声,举起枪——

    “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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