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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 82 章

作品:《春日降落

    四月十六日,天气晴好。

    一向工作最大的江月疏破天荒调了一天休,查完房就去更衣间换衣服,令一干同事瞠目结舌。

    以往没有天大的事,她都会坚守在岗位上。

    学生薛岚一路跟着她。

    “江老师,今天的手术您确定不不看了?”

    “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江月疏一边急匆匆往电梯间走,一边用手机当镜子整理头发。

    可惜了,到医院要把头发扎起来,不过一个多小时工夫,再放下来,早上弄的蓬松高颅顶就有点塌了。

    幸好她带了夹子和喷雾,一会儿可以在车上处理一下。

    薛岚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是什么?”

    江月疏叹了一声,走进电梯,薛岚也跟着她进来。

    “你很聪明,学什么都快,其实你比自己以为的要更优秀。不过依赖性太强,胆子太小,自信心不足。作为一名外科医生,这不是什么好事。”江月疏看着她,“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外科医生,一是要相信自己的专业和手,一是要相信手里的刀,上了台,就不能退缩犹豫,你迟早要独自面对手术,这道心理障碍必须跨过去。”

    薛岚眼眶有点红:“江老师,我……”

    “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我理解你现在的担忧,但也是时候该放手了。”江月疏笑了笑,“相信我,你有这个能力。”

    “干嘛?要哭了?”

    “不是。”薛岚吸了吸鼻子,“江老师,您真好,沈宁第一次主刀和姚老师讲她不敢,姚老师凶她,说如果到现在还连切个阑尾都不行,直接卷铺盖滚蛋。”

    江月疏笑了笑。

    她向来不喜欢对学生过分苛责,导师态度好或者不好,都是一样把自己会的教授给后辈。比起很多导师,她的情绪格外稳定。

    不会因为学生笨而不耐烦,不会因为他们犯错而骂人。因为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临床思维不是一蹴而就,每个人都是在勘正错误中前行。

    而带给学生负面情绪,只会让他们挫败,怀疑自己。

    “好了,我真该走了。”到一楼大厅,江月疏回过头,拍了拍薛岚的肩膀,“别怕,你可以的。”

    大厅门口站着个男人。

    绿色军装,连帽子都戴得一丝不苟,像一棵笔挺的青松闯入所有人视线。

    路人频频回头,他却遥遥望着她。

    薛岚刚被她鼓励得万分感动,吸了吸鼻子,抬头看见门口的人,顿时惊愕:“江老师,那是不是师公……”

    “嗯。”江月疏笑得眉眼弯弯,“加油,我要去结婚了。”

    说完,她再也摁不住双脚,欢快而雀跃地跑向他。

    人来人往,谢逢则接住她小鸟般飞过来的身子,牵住她手。

    他是一大早从队里赶过来的,领完证,晚上还得回去。

    江月疏晚上也得值班。

    坐到车里,江

    月疏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安排下周的讲座事宜。

    和对方交涉完,她捞过谢逢则的手,紧紧扣住:“我们俩还真是百忙之中抽空结婚啊。()”

    男人笑了笑,目视前方平稳地开车,却一直没松开她手。

    直到民政局停车场,江月疏欢天喜地地下车,边走边从包包里拿周末拍好的照片。

    他们在照相馆拍了很多套,衬衫旗袍公主裙,谢逢则穿着她最爱的军装,后来店员小姐姐竭力推荐,他也换了套西服尝试搭配。

    排列组合,总共五六版照片,江月疏原本想选两张最好的,他却全部加钱买下来,还全部要求精修。

    有时候看谢逢则大手一挥,还真有种视金钱如粪土的公子哥气度。

    可不呢,本来也个公子哥,但偏要放弃安稳富裕的生活,去做最危险的工作。

    江月疏把手放在他掌心,胸口一阵流淌的温暖。

    民政局大厅人特别多,江月疏以为要排很久,结果拿到号,前面只有两位。

    她顿时明白过来,看了眼等候椅上坐着的男男女女,仔细观察,果然大部分都是苦大仇深的表情。

    她抱着谢逢则胳膊小声道:“那些都是离婚的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不然呢?”谢逢则笑了,牵住她手,把她带到离窗口很近的座位坐下。

    江月疏还在回头看那边:“离婚的人真的好多……我还以为是那些营销号危言耸听呢。”

    “放心,再多也和我们没关系。”谢逢则紧紧握着她手,垂眸看她,满脸虔诚和认真。

    江月疏迎上他目光,心里一阵阵颤抖的温暖:“嗯。”

    这年头结婚率越来越低,即便有离婚冷静期,也阻挡不了那些铁了心要离婚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真爱成了这个社会的奢侈品。

    但她坚信,他们会始终相爱着走到最后,白头偕老,一生幸福。

    领结婚证的流程很快,快到江月疏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拿到热乎的红本子。

    她呆呆地用手摸了摸内页的钢戳,依旧有点不可置信的恍惚。

    这样就算……结婚了?

    结婚证上两人的照片养眼又甜蜜,姓名和生日如命运版紧靠相依,就像他们交握的手,一直到民政局外,都没有松开。

    江月疏爱不释手地拿着结婚证,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小广场上,那面红色爱心形状的,写着满满誓言和签名的石墙边,停下脚步对谢逢则说:“我们也签个名吧!”

    “好。”他拿起地上盒子里的马克笔,顺手递给她一支。

    这面墙很大,似乎是为了容纳更多新婚夫妻的幸福寄语,上面的字显得像蚂蚁一般。

    江月疏不想和别人挤在一起,说:“我们写高一点吧!”

    他依旧说“好”。

    当她手臂奋力地往高处探时,谢逢则抱起了她。

    江月疏吸了口气,条件反射地搂住他脖子,一垂眸,陷入男人深邃含笑的

    ()    眼睛。

    他摘了帽子拿在手里,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入她眼中,满满的温柔和纵容,让她想起他无条件的体贴和宠溺。而此刻他穿着威严的军装,肩膀上的星星被阳光照得锃亮,整个人显得那么硬朗而刚毅,就这么不顾来往行人的目光,把她抱起来。

    他穿着这身衣服抱过她,在无人的地方吻过她,但出现在别人面前的,永远是那个身姿笔挺,不苟言笑的谢队长。

    只有她知道,他所有的原则在她这里都不值一提。

    “愣什么?”直到他轻轻启唇,带着揶揄调笑的语气,“不是要写高点吗?”

    “……哦。”江月疏赶紧从那片勾人的目光中抽离,抬起手,在空旷的高处签下自己名字。

    然后谢逢则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握着她,在旁边添上他的名字。

    还无比认真,一笔一划地写下一句——

    【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江月疏惊讶地眨了眨眼:“这不是那个宣誓词吗?”

    “嗯,是宣誓词。”他握着她的手,在后面画了一个完整的爱心,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涂满。

    江月疏感觉到她的心口也被一点点胀满,溢出来,朝上汹涌到了眼眶里。

    她搂着他脖子,在他额头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吻,嗓音也湿漉漉的,带着鼻音:“……老公。”

    有点迟疑和生疏,但她还是唤了出来。

    她知道他喜欢听,以前不止一次地哄她叫,得意洋洋地自称,可直到现在,终于合法了。

    从此以后,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最彼此信任,一辈子不离不弃的家人。

    接收到男人惊喜的目光,她试探着,比刚才更熟练地又唤了一声:“老公。”

    男人眼底像涌动着暗流,里面盛满万千情绪,最后却只化为一句低沉轻柔的:“老婆。”

    江月疏笑着捧住他脸,再开口已经习惯并熟练:“老公~”

    她嗓音软而娇,谢逢则听着,肉眼可见地喉结一滚。

    然而穿着军装在外面,他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好摸了摸她的头,牵起她的手。

    两人离开民政局门口,到停车场,江月疏正要上车,被他拉着走向后备箱。

    他把车钥匙按了一下,箱门缓缓升起来。

    入目是满后备箱的艾莎玫瑰,江月疏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视线落在中间那两只毛绒娃娃。

    娃娃是Q版的,很可爱,其中一只穿着军装,另一只穿着白大褂,头上戴着钻石头冠和白纱。

    娃娃和他们一样双手交握。

    江月疏张了张口,眼眶温热:“这是我们……”

    “对,是我们。”谢逢则把娃娃拿起来,递给她。

    江月疏摸着娃娃头上的白纱,心口像是被填得更满了。没发现男人把手伸进花朵中,取出一个宝蓝色的丝绒盒子。

    直到视野忽然被闪到,她定睛一看,是从头顶垂下的一颗月亮吊坠。

    江月疏惊喜地弯起眉眼:“这是……你那个项链吗?”

    “不是。”男人走到她身后,轻轻撩开她披散的头发,将吊坠垂在她胸前,再小心翼翼地避过她头发,用了很久,才帮她戴好项链,“是给你的结婚礼物。”

    江月疏:“可是和你那个一模一样诶,在哪儿买到的?”

    “我找人定制的。”他轻轻摩挲着那颗月亮,“不完全一样。”

    江月疏低头看,没看出任何端倪,疑惑道:“哪不一样?”

    谢逢则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手指捋顺她刚被弄乱的头发,将鬓角那几根温柔地夹到耳后:“你这颗月亮,背面刻了我名字。”

    江月疏抬起头,眨眨眼:“那你的呢?”

    印象中,他那条项链很早就有了,那次在江城约会,带小海买衣服那天,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戴。

    难道他那么早就做出了在项链背后刻她名字这种事?

    谢逢则像是看透她所想,一边轻轻捋着她头发,一边说:“我那条是在江城逛街时偶然看到的,没有刻字。”

    一阵自作多情的窘迫,江月疏脸上笑容收了收:“……哦。”

    他捏住她垂下的苹果肌,眼里带了丝揶揄,继续开口:“后来我找一个打金饰的手艺人帮忙,在后面刻了你名字。”

    心底又变得晴好一片,江月疏搂住他脖子笑:“你那条项链多少钱?”

    谢逢则:“六十九。”

    江月疏又笑了笑:“我的呢?”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秒,才说:“……两万八。”

    果然。

    这人但凡给她买东西,就变成那个视金钱为粪土的公子哥。

    心底又感动得不行,她压下那阵不合时宜的泪意,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刻字多少钱?”

    如果她猜得没错,肯定比那条项链贵。

    他笑了一下,在她故意调侃的眼神中,仿佛也承认自己做了件很傻的事。俯身抵着她额头,耳语般低声回答:“三百五,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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