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是会被影响的。

    江月疏和他厮混到半夜，结束的时候头脑依旧清醒。

    第二天不用上班，便也跟着放肆了些。

    事后躺在浴缸里按摩聊天，不知何时起成了惯例。今天心情好,还开了瓶小甜酒。

    江月疏不懂什么牌子,是元旦跟着跨年晚会摇手机得优惠券领的,只要一分钱。

    但还不错,酒精味不浓，是她喜欢的调调。

    “我们给小狗取什么名字啊？”她突然问。

    这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谢逢则对狗儿子也很上心，接连从脑海里搜罗出好几个名：“元宝？富贵？招财？进宝？”

    江月疏差点笑喷了：“你怎么不叫支付宝余额宝？”

    “也行啊,多有个性。”谢逢则一脸认真,“十三幺也行，咱妈喜欢打麻将，肯定喜欢。”

    “我妈还喜欢网购呢,怎么不叫双十一？”江月疏笑着推他肩膀，“我不喜欢,换个风格！”

    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堆她喜欢的：“排骨，红烧肉,羊肉串，小笼包，拉面，蛋糕，蛋挞，汤圆……”

    江月疏捧住他脸颊，捏了捏：“能不能正经点？”

    大半夜的，给她说饿了。

    谢逢则握住她手,笑着放到唇边亲了一口，另一只手在水下揉着她酸软的腰肢，眼神专注地望着她：“要不，叫团团吧。以后如果有精力，再养一只猫，叫圆圆。”

    江月疏心底一颤，眼眶跟着就热起来，吸了吸鼻子：“好啊。”

    团团圆圆，永不分离。

    特别好。

    *

    江月疏想要团团也参加婚礼，刚满月，就从宠物店接回来培养感情了。

    江正豪说了她几句，大概意思是结婚那么忙，还给自己找麻烦。

    谢逢则毫不在意地握住她手：“没事儿爸，婚礼我都安排好了，她喜欢就让她养着，不操心。”

    江正豪无话可说，看一眼谢逢则，又看一眼旁边的徐瑛：“一个比一个惯她。”

    谢逢则笑了笑，没吃多久饭，就去喂团团喝奶了。

    一个月的小狗正在逐渐断奶，每天除了狗粮还得喂一次。

    徐瑛看着窗户边抱着小狗喝奶瓶的男人，眉眼中都是满意：“小奶狗可不好照顾，你看他那么细致耐心，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

    江月疏也回过头，只见那人一边喂奶，还一边在和团团说什么，团团趴在他大腿上，真的就像个小孩。

    她忽然一阵感动。

    一个男人或许是个好情人，好伴侣，但未必能是个好爸爸。

    很多恩爱夫妻都是在有了孩子之后发生变化的。

    孩子所带来的无穷尽的麻烦，会让不够强大的内心瓦解，崩溃，再也支撑不起多余的感情。

    其实她是有点怕的，生育的代价她很清楚，但在已知的代价之外可能会面临的更多东西，她无法预料。

    每个人，每个家庭都不同。

    但此刻看着谢逢则的样子，看他对一只不能自理的小奶狗无微不至的照顾，不仅不嫌麻烦，而且乐在其中，她好像没那么担忧了。

    只不过谢逢则自从有了团团，人幼稚了起码十岁。

    晚饭他陪江正豪喝了点酒，回去的路上江月疏开车。

    谢逢则抱着团团坐副驾，一会儿放在挡风玻璃前逼人家看风景，一会儿搁在腿上，把狗四脚朝天，摸它肚子，还说“比你妈肚子软多了”。

    江月疏瞪他，他抱着狗一起傻笑：“快看，你妈凶我。”

    团团除了当狗儿子，还兼职当他的玩具。

    养狗之前江月疏担心过会不会吵，夜里汪汪叫，邻居上门投诉什么的。但团团很乖，每天晚上到点睡觉，也不会发出任何噪音。

    谢逢则哄它睡着后，才回到房间。

    江月疏正在桌旁写请柬，漂亮标致的小楷，一笔一划，十分认真。

    “累不累？”谢逢则倒了杯温水放在桌上，手扶着桌沿，微微倾身摸了摸她的头，“歇会儿吧，我来写。”

    江月疏仰起头，抱着他脖子亲了亲下巴：“那我去抹个脸。”

    “好。”

    婚礼将近，她每晚护肤都毫不含糊，再忙也记得隔天敷一片面膜。

    把脸和脖子都拍得柔滑水润，回到卧室，从后面抱住谢逢则，嗓音娇娇的：“老公~”

    “嗯？”他刚写完她某个同事的名字，放下笔，握她的手，“你先去睡，剩的不多了，我今天写完，周一你就能拿去发了。”

    她平时工作用眼很多，一上手术台几个小时不停歇，前两周突然叫眼睛痛，打视频和他哭，谢逢则心疼得不行。

    去眼科查了，是急性干眼症，开了点眼药水和平时护理的人工泪液。

    他不太想让她写请柬，任何工作之余要用眼的事情，他都有意不给她做，待在一起还会提醒她少看手机。

    江月疏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夜深人静，用来写字未免浪费光阴。

    她把他抱得很紧，被护肤品浸润得柔滑软嫩的手指钻进他领口，贴着胸肌缓缓摩挲：“明天再写嘛，老公……”

    自从结婚后，她逐渐变得没那么矜持，现在越发肆无忌惮了。

    毕竟他们不像别的夫妻，每天能见面。一周分开五天，平时她也寂寞，也十分想他。

    夫妻之间，有些念头没必要藏。

    谢逢则受不了她主动邀请，温香软玉往怀里钻，气息登时就乱了，捏着她下巴吻上去，站起身搂着她腰，边吻边退，倒进被褥里。

    从床头柜里摸了袋包装，用牙齿撕开，一切急不可耐地开始。

    江月疏压着声音，他贴到她耳边，气息滚烫：“怎么？刚来就没力气了？”

    “不是……”她圈着他脖子，声音依旧很低，“你说，团团能听见吗？”

    谢逢则目光一凝，意味深长地望着她：“……你还挺

    谨慎。”

    但他似乎不满意这样，力道越发狠了些，她紧咬的齿关也被他撬开，再藏不住任何声音。

    “别忍着。”

    “它听见就听见。”

    “趁早习惯。”

    ……

    洗完澡，换上情侣睡衣，只开着床头一盏小台灯，光线调到最暗，她躺在他怀里，眼神却很亮。

    他的手放在她腰上，他似乎很喜欢她腰窝的弧度，就像是天生为他而准备的，手掌贴上去刚刚合适。

    她仰起头望着他眼睛：“谢逢则。”

    男人轻轻摩挲着她的腰窝，仿佛爱不释手的宝物：“嗯？”

    “你喜欢我什么啊？”她心血来潮地问，“长相？身材？还是性格？”

    谢逢则笑了笑：“都喜欢。”

    江月疏无比认真地眨了眨眼睛：“可是……我怀孕之后会变丑，变胖，脾气也会差。如果到时候我顶着一张又胖又丑的脸跟你发脾气，你会不会很烦？”

    “不会。”他轻轻摸着她的脸，每一下都透着怜惜，“怀孕生孩子辛苦的是你，我没法替你分担，更没有资格烦。而且，谁说你会变得又胖又丑了？你就算胖一点，也不丑。”

    江月疏笑了，眼里亮晶晶的，像盛着无数颗星星：“你是不是哄我开心？”

    “当然要哄你开心。”他手臂收紧，将她往上抱了些，两人的头离得更近，他真诚的目光落入她眸底，“但我不撒谎。”

    江月疏轻轻蹭他的鼻尖：“真会说。”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承认，一开始的确是对你的脸感兴趣，但其实也不止是脸，确切说，是感觉。”他唇角勾着懒散而温柔的弧度，嗓音缓缓的，像催眠曲，“当时就觉得……这姑娘很对我口味。见过的美女也不少，但是第一次想主动认识，第一次觉得如果错过了，会遗憾一辈子。”

    “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可能就真只是萍水相逢了。”他扯了扯唇，“现在想想我当时的行为是不是有点……油腻？”

    江月疏眯着眼笑：“没有啦……”

    放在别的男人身上或许会，但刚好是他，所以不会。

    他的主动令她不知所措，但回想起来更多的，是惊喜。

    “我没追过女生，没经验，爱情剧也只跟战友看过一两部，可能也没看什么好的，大部分时候，不知道你们女生真正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看着她昏昏欲睡的眼，嗓音越来越轻。

    “我是想说，我这人也不完美，有时候不懂表达，可能会让你误会。其实虽然对你一见钟情，但我爱的并不是你的外表，长相，身材，或者性格。”

    “我爱的是你，至于那些无论怎么变，只要还是你，我都爱。”

    “唔……”江月疏脑袋沉在他颈窝里，软糯应声。

    谢逢则抬抬她下巴：“睡着了？”

    “没……”她嗓音像在梦呓。

    看着她阖住的眼睑，谢逢则无奈轻笑：“都闭眼睛了还没。”

    “……”怀里的姑娘不再出声，只剩下轻浅均匀的呼吸。

    他低下头，即便知道她睡着了，听不见，还是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似乎嫌不够，炙热的呼吸从额头往下，掠过眼睫，鼻尖，最后停留在唇瓣上，不太用力地贴了贴。

    “老婆。”他勾着唇，万般温柔落在她睡颜，声音也像在梦呓，“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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