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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 159 章 采花(捉)

作品:《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十一月初一,江承海跟宋明晖返乡。

    早饭后收拾行装,来时大包小包,走时轻装上路。京中特产都不拿。商队往来多,他们什么都不缺。

    两个小宝年长一岁,又上了学堂,知道离别的意思。

    他们心里舍不得,嘴上懂事,说着贴心的话。

    他们说:“等宝宝长大,就回去看你们。”

    把江承海跟宋明晖听得心口发酸。

    进入十一月,江知与接了常夫人的请柬,去常家拜会,接手常家的两间商铺代为管理。

    他当天就去了铺子里,清点存货,看账本,找来掌柜和小管事,从日营业额到进货渠道,从销售方式到主要顾客群体,他一样样了解。想要在年底时,想法子做出成绩来。

    到了年底,各家各户都会采买,这时接手,有点仓促,也是机会。

    常夫人说了,两间铺面交给他,再支出一千两银子给他。还未结算的货款、账目,都不再交给常家。

    她只过目账本,不插手经营,也不会从中拿钱。不论江知与怎么经营,她等两年再看结果。

    一间铺面是个成衣铺子,一间是牲畜行。

    成衣铺子的销量过得去,不算太好,也算不上坏。月月有盈余,算不得大买卖。

    牲畜行的收入还不错,不过养殖成本在那里。总体来说,也不算大买卖。

    成衣铺子能说是生意,牲畜行交给江知与手里,目的就很直白。常家想要个兽医入驻,也想扩大规模。

    因此江知与确认过,看常家对地址有没有要求。

    这一块儿的事务,都是常夫人跟江知与谈。

    暂时不用到常家的庄子上,可以跟江家的庄子合作。省一些精力。

    江知与是官家夫郎,常如玉肯定了他们夫夫俩的才干,不好把江知与当白工用。

    跟江家的庄子合作,也是给江知与的报酬。

    这样说来,江知与就有主意了。

    牲畜行今年没法子操作,他清点过牲畜数目,另外去铁匠铺问过犁的价位,计算一番,让伙计现在就去附近村里做宣传。

    开春后,牲畜行的牛、驴、骡子,都能出租给农户使用。第一年开展新业务,首单免费,第一百单免费。

    犁地一天,收费十二文,比一个壮劳力的工钱低,但效率更高。省下的力气,可以去播种,也能省点口粮。

    牲畜数目有限,春耕要抢日子,有需要的乡亲们尽早下定。

    一文钱登记,不需要随时来退款。牲畜到田间,再结算尾款。

    牲畜行平日就有租赁生意。

    驴子、骡子租用的较多,很多人在城内短程赶路,会租个牲畜代步。

    江知与算了笔帐,开了个激励活动。

    租十次驴子,可以免费租用一回。以此叠加。

    租用一百次,可以参与抽奖一回。有机会免费把驴子牵回家,免单次数五

    次以上。

    这种活动,能在一定程度上刺激消费。

    同时,这类活动,在丰州县已经成熟。江知与能直接套用模式,他可以放消息,让某些积累到八次、九次的人,将活动卡借给别人用。

    便宜一两文钱,换一次积累,然后得免费用一回的机会。

    他还会培养一批“黄牛”出来。

    这是谢星珩提过的名词,他会培养一批黄牛,让他们以优惠价出去找客人。

    只差一两次租用,就能兑换到免费租用机会的,只能是普通租客。

    黄牛们不适用这种方式。十次下来就是二十文钱,把免费机会折扣卖出都回不了几个铜板,不值当。

    黄牛们是卖的“免费机会”。

    说白了,就是内部低价。

    他们低价拿到租用券,再倒卖租用券。

    牲畜行还要派人去农家收购驴子、牛、骡子。

    总有人家过不下去日子,他可以以常价买下来。只要牲畜健康,年龄不大。先扩大规模,让牲畜行在“牲畜”这个层面上扩大。

    不惜代价抢占市场份额,再去增添其他业务。

    比如鸡鸭的售卖,猪羊的售卖。

    这个计划推迟到明年,给牲畜行和农庄一些发育时间。

    再来就是成衣铺子。

    谢星珩曾经提出过做大成衣铺子的概念,不过黄家一直没转型成功。黄家有成衣铺子,主要营业额还是以布料为主。

    后来成功的转型,则是童装。在外地也带出了风潮,销量不错。

    原来的成衣铺子计划,便由此搁置了。

    没想到多年以后,江知与手里有了个成衣铺子。

    百姓们大多买布料回家自己缝制,很少买成衣来穿,主要原因也是价高,舍不得。

    闲时把衣裳缝一缝,能省些铜板。

    那若是做有钱人的生意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他要搞事业,他夫君理应支持他。

    那就先出个谢探花同款服饰吧。

    他回家跟谢星珩说了,谢星珩:???

    谢星珩:“……”

    江知与看他又是瞪眼又是深思,问他怎么了。

    谢星珩:“在想要不要收代言费。”

    江知与回家路上还有很多个好主意。

    比如说,出个状元郎同款服饰。

    “顾慎行上考场时穿的什么衣裳?拿出来看看。书生们肯定爱买。”

    谢星珩就不服气了。

    “我也是学霸啊,凭什么我卖脸,他卖才华?”

    江知与让他别急:“我还会出榜眼同款。总有人谦虚,不好意思穿状元同款衣服的。”

    也就是说,选探花同款书生衣裳的人,不会少。

    谢星珩盯着他看,没一会儿绷不住笑了。

    “小鱼,你很有奸商潜质啊。”

    拿到铺面才多久,转眼

    就有主意了。()

    江知与看他反应,知道计划可行。隔天就去成衣铺子安排了几款成衣样式,让裁缝们抓紧做,多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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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衣铺货后,原来的老样子衣服,就推到门口搞促销。吸引客流量,把成衣样式宣传出去。

    江知与还夹带私货,做了一身玄色的“采花贼”衣服。他要回去采探花。

    他家的探花,当然要他来采。

    谢星珩常常被他突如其来的野惊讶到,奇怪的是,他好像永远不会习惯,每一回都会狠狠惊讶,内心狂喜,感到兴奋。

    这就是夫夫间的小情趣。

    真有意思。

    谢星珩就让他知道,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江知与有被惊喜到,说了句很实诚的情话:“我好喜欢你的心眼子。”

    谢星珩差点笑场玩崩了。

    晚上采了一晚上的花,隔天起晚了。

    两个小宝在外头急得拍门,他们上学要迟到了。

    江知与起来,时辰也有点赶不上,就委托大嫂送一送。

    让何义回跟去,何义回认识路。

    这天无惊无险的过去,晚上小宝贝就不乐意分房睡了。他们赖在爹爹的屋里不走,要提供“叫醒”服务。

    江知与的脸都给他俩闹红了。

    这个小插曲过后,铺面活动推广起效果前,向家的第二个孩子被捞出去了。

    江知与没轻举妄动,跟何义归按照原计划,在城内用舆论影响向家的行为。

    坊间百姓们都在议论,不知向家的小辈们还敢不敢出府走动。

    有种就出来,躲家里就是怂。

    很可惜。向坤为官数十年,能屈能伸。他拘着自家孩子,不让出去。

    不让出就不让出,江知与跟何义归分头行动,连着绑了两个向家亲族。

    两个人都扔在了闹市里。

    身上的罪证,头一次被百姓们直接看见,热闹了好几天。

    这番热闹里,向坤忍无可忍,上奏书,弹劾京城衙门无用,不干实事。

    由着贼子一个个在京城捉人,动用私刑,枉顾王法。朝廷尚在,天子尚在,却要别人来代为审理,朝廷颜面何在!他们有没有把天子放在眼里!

    沈钦言帮着府尹说话。

    “如此说来,他应该把向家的人都捉去审一审,也好过你家丑外传,还毁坏朝廷名声。”

    向坤被沈钦言的都察院弹劾得心中窝火,沈钦言冒头,他就怒目而视:“你的意思是要捉了我?!”

    沈钦言优哉游哉:“我建议你自己去衙门,也好留些体面。”

    朝堂争论如儿戏,但这种口角之争却是常态。

    今天下朝的时辰延迟,京城还有一处热闹看。

    十一月下旬开始,京城会有许多送年礼的车队、船只抵达,然后一队队的车马进城,去往各个官员府邸中。

    百姓们年年看,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

    ()    的习以为常,一般都不太关注。

    今年则多了几分在乎,都看向家会不会收礼。

    向家小辈都不敢出门了,还能开门收礼吗?

    第一批来送年礼的车马,进入中心街区后,分流到各府。

    今年谢星珩也收到了年礼,多数是丰州县的商人送的,以白、黄、王三家为首。

    少数是几个有交情的同年、认得的书生、外地官员送的。这些大多是去丰州县观光过的,其中还有加盟糖铺的人。

    京官再小也是人脉。谢星珩表现出来的才干人品,以及他最终的探花名次,都是与他交往的理由。

    郭管家叫人清点,府上库房不够用,暂时把耐放的东西挪到地窖,又用了两间厢房来装,廊下还有箱子沿着墙壁摆放。

    谢星珩满屋子转圈,收礼都收急眼了。

    到底是什么人喜欢收礼啊!

    这么小的房子,全都放满了,他走路都感觉挤!

    他越看越急,突有一个膈应人的计谋。

    他要给向坤送礼。

    送一堆占地方的破烂玩意儿,去挤满向坤的府邸。

    嗯,以道歉的名义去。

    口头说说又不吃亏,只要能膈应到向坤,他就赢了。

    要敲锣打鼓的送。

    都是家乡特产,一一报名目。

    当然,礼单是表里不一的。

    向家一定不会收。

    但他可以磨,他要亲自去。

    官场的人,尤其是向坤这种地位的人,应该还没有见过阴阳礼单。

    到时捏着鼻子接下,匆匆抬进去,只想找个机会把它们都扔了,不会在门口就开箱检查。

    只要进了门,向家就是收了谢星珩的好东西,反口就是赖账!

    若出了意外,向家的人在门口检查了,发现货不对版,那也没关系。

    现代公关常见处理方式:那是新来的家仆抬错礼了。

    但要他换上对版的礼物,想也别想。

    他会低情商跟向坤聊几句,让向坤把他赶出门。

    横竖都是向坤不给他脸。

    同情弱者,是大众的本能。向坤的傲慢会深入人心,成为他倒台的助力。

    谢星珩认为此计甚妙,他亲自清点礼单,从里面挑出东西。

    给霍家、沈家、两个顾家、翰林院上官、同僚、程明、金公公等人,再有江家私交,何家、四位先生,全都写好了礼单,叫郭管家派人清点,逐一装好筹办。

    再悄悄的,去采买一批占地方的破烂玩意儿。实在买不着,捡点石头、挖点泥土也行。

    车马出府,就分头行动。

    谢星珩来京城以后,难得亲自办事,不浪费工时,他换上了成衣铺子的“探花同款”衣裳,然后骑着拉风的自行车,后边跟着抬着礼物的小厮。

    出街这段路的街坊,都因采花贼事件认识了谢星珩,所以一路都有人问。

    “您这样

    像是去提亲的一样,穿这么漂亮,带这么多礼。”

    开口第一句话,就把谢星珩膈应坏了。

    他差点当街吐出来,无法正常执行计划。

    他生气了。

    “怎么说话呢?这不是挑拨我跟夫郎的感情吗?我还能给人提亲吗?我跟你们说,我夫郎到我那儿提亲的,聘礼放了一屋子!”

    百姓们要被他笑死,这番话听完,也不怕他,跟着问他去干嘛。

    谢星珩这才接上计划:“去给向大人送年礼,我上任时得罪了向大人,趁着送年礼,好给他赔罪。”

    他生硬的接上广告:“你们应该是因为这身衣服误会的吧?这是我夫郎铺面的新款衣服,你们去铺子里,报我的名字,不会有任何优惠。”

    反正也不挣百姓们的钱。

    有钱人不需要优惠。

    江夫郎开了间成衣铺子的消息,在附近流传开。

    谢星珩一路走,总会有几句废话文学,不是宣传铺面,就是说他带了什么年礼。

    这般大张旗鼓的,到了向家以后,向家的人都给气坏了!怎么都不愿意开门!

    拖来拖去,没能等到向坤回家。不知为何,今天向坤下朝的时辰这么晚。

    向家被当成采花贼的护卫还没有回来,他们对谢星珩能有什么好脸色?

    谢星珩就在门外软磨硬泡,十足的小官怕大官、小官怕被穿小鞋的可怜模样。

    十分不凑巧,今天有很多闲着的百姓,或者不那么着急赶路的百姓,会从附近的街道绕一绕,看个热闹,看向家能不能收到年礼。

    一天都快过完了,没成想第一个来送年礼的是谢星珩。

    那个闻名京都的俏探花。

    这下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向家最近风评不好,谢探花又实在美貌,百姓们向着谢星珩,对向家指指点点。

    向家久等不来向坤,想着收个赔礼算不得什么,就让人把赔礼抬进屋。

    原谅不原谅的,官场上的事,还能随便做主吗?到时向家不管又如何。

    他们家的管家,还大声喊话了:“我们老爷不记得谢大人,年年上任的官员那么多,我们老爷不会每一个人都记得,更无从说得罪。”

    谢星珩怀疑向家的当家人没脑子。

    礼物都收了,说什么得罪不得罪还有用吗?

    这是年礼,也是赔礼。收下就默认。

    而且开头第一句就错。

    他今年这么出风头,说不熟就算了,还能不认识?吏部堂官是做什么的?失职了。

    但这都没关系,他今天不是来找茬的。

    他还急着逃离作案现场。

    礼物抬进向家,谢星珩骑着自行车跑得飞快。

    对外说是要接孩子下学,但其实是怕被向家人追着打。

    向家人没拆箱。

    等到向坤回家,跟向坤说了这件事,向坤也没让拆箱。

    谢星珩的

    东西他都不想留在家里。

    经过这么久,他对谢星珩的怀疑已经消散。

    这件事,定是朝廷多个官员配合完成,谢星珩没这个本事。

    沈钦言一定是其中之一,就冲着都察院那个疯狗架势,沈钦言撇不清关系!

    谢星珩是沈钦言的师侄。这关系就够让向坤膈应的。

    向坤让人把他送的东西都抬出去扔掉。

    他不稀罕的东西,下面的家仆稀罕啊。

    礼单上写得明明白白,全是好东西。

    扔东西的差事,还有家仆抢着去,怎么分配都谈好了。

    出了府门,绕过几条街,找到个隐蔽处,他们开箱一看,齐齐傻眼。

    第一箱子是半箱稻草上卧着几块大石头。

    不是玉石摆件,就普通的破石头。

    第二箱子是竹筐套娃,里头装着半框土增重。

    第三箱……

    第四箱……

    向家家仆们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要怎么办啊?

    他们回府能说吗?说了会不会被主子怪罪?

    可他们出来,要给管家分好处的。

    这么多礼物,难道要他们凑份子吗?

    还是如实说吧。

    他们原样把这些破烂玩意儿抬到了向家后门,找管家如是说。

    管家把他们斥责一顿,再去找向坤禀报。

    向坤早朝跟沈钦言吵吵,下朝后留在宫里,被皇上问话。

    出了宫,又被衙门找去配合查案。他一天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

    回到家中,他老骨头都软了。摊在椅子上,只剩疲累。

    管家来说此事,向坤缓缓睁眼,不免想到沈钦言那副要他死的嘴脸。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把这些东西都转送去沈家,说是他师侄孝敬他的。”

    管家应是。

    才转过身,向坤又把他叫住了。

    沈钦言一定会在门外拆箱。

    向坤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他叫人去拿一抬轿子,送给谢星珩。

    再叫人去拿些苦芽茶,送给沈钦言。

    沈家。

    沈钦言入夜收到向家的苦芽茶,莫名其妙。

    “难道是叫我润润喉,明天好继续弹劾他?”

    赵管家欲言又止,被沈钦言暼一眼,才如实说了谢星珩送礼的事。

    沈钦言勾唇,很轻微的笑了下。不如在谢星珩面前的那般直爽。

    他摇头:“过刚易折。这小子还是像我师兄多一些。”

    赵管家不言语,给沈钦言泡上了苦芽茶。

    高浓度的苦芽茶,茶叶比水还多,一壶茶,只出一杯水,空气里都是苦味儿。

    沈钦言拿起杯盏,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向坤也配讥讽我。”

    同一时间,江府。

    谢星珩围着轿子转了一圈,掀开帘子,里面漆黑一片。是骄子轿。

    江知与跟他一块儿,还进去坐了会儿。

    这轿子好啊。

    有朝一日,他们要送给向坤。人生的至暗时刻,怎么能没这样一顶轿子来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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